Tuesday 14 November 2006

writer's block

“……我刚刚开始发现在纸上表述人的想法的困难性。
只要想法是孤立的,描述它就非常容易;
但在推理介入进来之处,
为形成正确的联系、一些清晰性加上适度的流畅,
就像我刚才所说的,对于我就成为说不清楚的困难了。”
——查尔斯·达尔文

我相信一篇好的文章(尤指专业技术文章)一定是优雅大方,简洁明了的。其作者必须是真诚踏实,谨慎克制的。但有了态度还是不够,伴随着文章的进行,正如达尔文所说,需要表明那些“联系”的时候就需要体现出相当的“清晰性”了。清晰性怎么体现?是直接到国外的文献里去认祖宗——先“原汁原味”地借用一些辞藻和段落然后再拼凑一套蹩脚的说辞去阐释,人为的制造一道迷墙么?回答为“不是”。但为什么在现实中有那么多人在不折不扣地扮演着其中的角色呢?

一些是有预谋的,而更多的则是由于洞察力和感受力的匮乏。举例来说,我的PC屏幕并不真正像我的桌面,尽管其支持一种桌面的感觉。而我屏幕上的窗口(windows)与那些允许微风吹进我办公室的新鲜设计之间只有极少的关系。然而这并不妨碍我们用类似“桌面”这样的词汇来模拟、抽象一个复杂事物,相反,我们还能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明晰的体会。在这里,模拟一个论点并不意味着要奴隶式的追随我们所看见的东西,而是要以它们作为出发点、灵感和源泉,善于利用词语表面微弱的折光来创造性地体现其特性。

是的,惟一能体现一篇文章所有“优秀品质”的载体是修辞,尤其是隐喻。在希腊语中隐喻具有搬运的含义。用隐喻的方式说话意味着想像力、意味着探知事物间隐秘联系的能力。它不是加在清晰性上的一层浮华的透明装饰,而是事物规律的本质和核心。揣测和把玩这种“载体”的神韵其本身就是破除那种盲目生硬的抄袭,假借暧昧和故弄玄虚来充当自己风格的途径了。

联想到桑塔格所说的“新感受力”一词,在我看来它其实就是一种广义的修辞学。是主张人们应当把精力放在感受形式而非内容的搬运之上。听一种形式、看一种形式,思恋一种形式本身的优雅;去“抛弃相关的阐释学,引进相关的色情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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